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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北京大学新结构经济学研究中心和吉林省发展改革委员会联合发布了一份报告《吉林省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研究报告（征求意见稿）》，报告中，林毅夫团队给出了吉林应转变重工业赶超的战略思维，要率先弥补轻工业短板。报告引起了经济学界的轩然大波，并吸引社会各界人士参与进来，形成了一次社会性的大讨论。作为在东北生活31年的东北土著，作者认为东北振兴，首先要了解东北的历史，了解东北的经济发展史，了解东北的优势，才有可能提出更有针对性的政策建议。

作者：宋常铁

单位：江苏省长江产业经济研究院

原文刊发：《财经智库》2017年第6期。

2017年8月21日，北京大学新结构经济学研究中心和吉林省发展改革委员会联合发布《吉林省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研究报告》（征求意见稿），给出了吉林应转变重工业赶超的战略思维，要率先弥补轻工业短板。这一报告吸引社会各界人士的热议。从吉林开始，进而引发了东北振兴的大讨论。东北振兴，首先要了解东北的历史，了解东北的经济发展史，了解东北的优势，才有可能提出更有针对性的政策建议。本文拟在梳理东北工业发展史的基础之上，分析当前东北的优势，并在此基础之上提出东北振兴的政策建议。

一、东北工业发展史和当前的比较优势

（一）东北轻工业本来很发达

当前东北地区符合比较优势的工业化顺序必须是先轻工业充分发酵才可以大力推进重工业吗？先轻工业后重工业有一定道理，但东北地区轻工业本来就很发达。

早在2004年3月24日，“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 国际研讨会在长春召开，可是关于东北问题的成因，几乎都是从1949年谈起，什么样的地区的发展可以只看六十几年？其实东北问题是复合性问题，决不仅仅是经济问题，经济问题又绝不只是1949年后才形成的。在这次研讨会上，亚洲开发银行的大卫·沃尔（DavidＷall）提交的报告指出：东北的有些问题甚至可以追溯至19世纪中叶至20世纪中叶这段历史时期（张诗雨、张迎新，2014）。

在民国时期，东北的轻工业就很有规模，尤其是酿酒、面粉、榨油、烟草、造纸、毛纺、木材。仅仅1919年，中国对外贸易总额中，东北占27.2%，靠的除了农产品就是面粉、豆饼和酒精等轻工业品（孔经伟，1986）。可是此后，伪满洲国拼命实现东北重工业化，1942年，东北重工业比重达到79.2%，轻工业20.8%（孔经伟，1986），从1934年到1940年，食品工业产值占工业总产值比重由24.5%减为11.2%，纺织工业所占比重由23.8%减为16.1%。

（二）东北现状分析

东北要继续发展轻工业，又该如何发展？东北是否有比较优势？统计数据不能看数量，还要看数据的结构和性质。总体看来，东北的劳动力和技术优势并不突出。

1.东北的市场发育程度很不充分

东北地区的国有企业和计划经济对社会影响之深、之久是任何地方都无法比拟的。从1931年起，“伪满洲国”的统制经济就开始对民营经济进行挤压，长期的计划经济对东北的民间经济活力和创业氛围形成的严重窒息和捆绑，对东北社会心理和生活方式产生了深刻负面影响，拖延东北市场取向改革，为其他地区试点改革保驾护航、承担成本，也让东北一再错过历史机遇。

长期高度的计划经济体制色彩使东北缺少民营经济的社会氛围和生长空间。东北软环境问题都肇源于此。和关内中国不同，在这里，早期殖民经济和后来的计划经济几乎全面覆盖了人民生活和产业发展。这里的计划经济影响的时间比长三角和珠三角都要长得多，东北经济落后直接因素主要就在于此。东北在打破“铁饭碗”上有过动作，也有多种改革试点，但这里的国企规模和重要性远远大于其它地区，最终迫于各方压力，国企改革最后还是滞后了。[1]1978年，辽宁和黑龙江国有经济占工业比重分别高达84%和83%，吉林为79%（胡鞍钢，2003）。如今，民营企业高薪依然很难对东北人产生吸引力，更何况那些开不出高薪的初创企业。

2.东北农业人口优势不能充分释放，年轻一代人口在流失，熟练的产业工人奇缺

国家给东北最核心的产业定位就是农业和环境保障。东北土地肥沃、人均耕地多，东北的农民根本没有动力去给别人打工，迫不得已的，也会去南方拿更高的薪水，不可能有那么多农民工在本地就业。东北农业人口对土地的依赖超乎一般人想象，而东北农民承担的粮食种植任务也从不见松绑。所以，东北搞轻工业姑且不论产业基础，即使在农民工资源上已经不具有优势。

东北年轻一代人口早已大面积流失，一年净流出人才180万人。东北外流人口不是普通农民工，更多的是青壮人口，高中以上高素质人口，很难想象留在故土的适龄人口在数量、质量和求职意愿上相比林教授所说的——吉林可以承接的产业转移目标：天津市、北京市、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福建省、广东省、山东省有多少优势？

熟练的产业工人奇缺，20年前引以为豪的熟练工人、高级技师或走或落伍，如今的东北，不仅轻工业优势谈不上，重工业优势也谈不上。在全口径装备制造业中，2014年规模实力排在前10位的省市依次是江苏、广东、山东、浙江、河南、上海、安徽、湖北、辽宁、重庆。这前十名未见吉林和黑龙江。

根据2016年12月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公布的第39次全国互联网发展统计报告，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的互联网普及率位居7、19、21位。东北面对信息化时代的落寞，就像落后国家的人一样，很少有机会参与以信息为基础的新经济。弱者更弱，强者恒强，很难从头再来。

3.东北的产业优势也不明显

东北很难谈得上有接受劳动密集型企业转移的劳动力优势，产业优势也不明显。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实事求是地扪心自问，历史教训还不能证明靠行政命令和雷锋精神解决不了问题？只有熟悉市场、尊重市场、巧用市场，才会有经济的持续、可靠动力。天津市、北京市、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福建省、广东省、山东省，这些省份产业转移未必一定要去东北。劳动力和技术优势东北并不突出，那么，是有原材料优势，还是物流优势？产业外溢不会带走核心供应链和上游高端研发，劳动密集型的企业去你那里投产？中国大部分人口多处在暖温带和亚热带，他们对东北冬天的恐惧，是无法改变的。20世纪20-50年代，他们会蜂拥出关，那是因为东北地区发达，现在，如果选择寒冷的冬天，那么他们为什么不选择欧洲和北美洲？

江浙、西北有轻纺，是因为靠近棉花、羊毛产区；广东有家电和电子，是因为较早开放，有最早对接国际先进产业的先发优势。那么东北的优势在哪里？残存的优势还有：北方最好的湿润度和稠密植被，高品质、原生态的农产和果品，还有火山、温泉、真正的森林才能给予的健康养生，是杂粮的最大产地，是冷水鱼的故乡，是地道的多品种中药材，是关内夏季的40℃酷热下的东北消暑，是气候变暖后除了西部冰山以外难见的真正的大雪，是完全不同于关内的，是被“东北人”一词掩盖的满族、蒙古族、朝鲜族、赫哲族、鄂伦春等民族的文化和风俗，是强大的工科高校和大型设备制造业可以转化成的民用精密仪器、机械产业、人工智能、民用飞机及航服，精密仪器、零部件产业。

这些优势的发挥，更需要的是市场力量。我认为，东北近代以来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表明，东北振兴需要的是：请给东北松绑。

二、关于东北振兴的五条建议

东北的问题是历史形成的，历史的问题必须历史地解决，这远不是近50年、100年的事情，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东北的问题是经济的，也是政治的，更是文化的。东北复兴是系统工程，经济是根本，政治是保障，文化是基础。就经济谈经济是短视的，或者事倍功半，或者短期回光，或者半途而废。

第一，东北人要有文化的自信。

东北复兴，首要需要的是东北人文化的自觉，是对于自身历史、文化、种群地位、生存空间以及长远发展的积极自主的思考。文化内省力是综合力，是国家（地区）可持续发展能力的精神内核。对东北的历史文化我们需要一个颠覆性的东北本位的重新认识，需要一个全景式的文化复兴。东北原住民从东胡、鲜卑、契丹、女真、蒙古、满洲到现代，在历史上长期作为强势力量影响亚洲乃至世界，对中国的疆域确定、文化输出乃至世界民族格局形成产生过巨大影响，这是东北人民对中国历史的重大贡献。在大约175万年前，在今天黑龙江北岸费力莫斯卡、乌斯季图地区就有远古人类生活。吉林省前郭县哈拉毛都镇发现的100万年前的早期文化遗存，同时期的目前全国仅有9处。1982年，在辽宁省阜新沙拉乡查海村发掘出房址、陶器、玉器等遗迹、遗物。经测定，距今已超过8000年，是目前东北地区也是中国至今发现的时代最早、发展水平最高的一处新石器时代遗址。1984年，红山女神跨越时空与我们会面，辽宁凌源、建平两县交界处的牛河梁红山文化遗址发现了距今大约5500年前的大型祭坛、女神庙、积石冢和“金字塔”式建筑，让世界无法不震惊东北文明的悠远。这一重大发现把中华文明史提前了1000多年，被称为“东方文明的新曙光”。牛河梁红山文化遗址是可与埃及金字塔、印度摩亨佐·达罗古文明相比的世界性发现。

这些领先的文明，东北人知道的又有几个？为什么东北留不住人才？这除了待遇、发展空间等原因外，还是我们的文化心理的原因——不够认同东北文化。文明的非理性沉积就是文明的负累，也正是因为东北古代文化传承较少，才使得东北和西欧一样，不会像什么都往后背上背，什么都舍不得丢弃最终被压死的蝜蝂一样，文化的曾经早熟、辉煌和后期的经常断续不仅给我们重生的轻松自由，也给我们独立判断的能力。要有历史的深邃和长程的眼光，千万要记得，文化断代是最可珍惜的。

第二，东北人要有经济的自信。

东北诞生了中国最早的可以称作现代化大工业的工业文明。1881年开办的吉林机器局，1928年开办的全国规模最大兵工厂——东三省兵工厂，1936年开办的沈阳冶炼厂，抚顺的现代化煤矿，哈尔滨到大连的超特急（“亚细亚”号特快列车）都是领先全国的。有人说，主干铁路是俄国人修的，且不说张作霖时期自主修建了大量铁路，即便是中东铁路，也是东北人1935年花1.4亿元买了回来。东北人掏钱了，当然就是东北人自己修的。

我们就谈张作霖时期的经济成就，据时任民国驻日公使蒋作宾先生女儿蒋硕孝回忆，九一八事变日军掳走东北军工等工业设备价值达18亿美元。1933年关内总产值为22.46576美亿元，其中工业总产值应只有8.7亿美元左右。20年代末的哈尔滨，34家外资银行在哈埠开设分支机构，与巴黎、纽约等国际金融中心直接业务往来，哈埠的金融动态左右远东的金融形势。1928年，以出超实际利益比较，哈尔滨滨江海关稳坐全国六大海关头把交椅（曲晓范，2001）。东北曾经与全世界同步，东北的证券交易和期货交易不比天津和上海晚，而且比上海牛得多。1919年3月25日，哈尔滨绅商陈绍清、张凤亭、诸汾泊、于喜亭、张南均、傅巨川、王魏卿、王揆喜8人发起组织“哈尔滨证券交易所”，4月19日正式开张营业，而上海市1920年由上海股票商业公会改组成立，当时称上海华商证券交易所。说起期货交易，早在1916年的哈尔滨，由海关监督侯延爽和清朝议员孟荣升等人发起成立了滨江农产交易信托公司，1922年4月1日，滨江农产交易信托公司改名为哈尔滨证券粮食交易所，一直经营了十余年。而上海纱布交易所1921年7月才成立。当年，新世界的环境给东北商圈提供多种可能，和深圳和上海不同，东北人不需要国家的特殊政策就繁荣起来了，只要给东北松绑。

如今已经没落到三流城市的吉林市，1949年国内生产总值为3.4亿元，而同期的成都为3.9亿元，名声显赫的天津不过4.07亿元，武汉不过3.28亿元。那么1979年呢？吉林市为24.7亿元；成都为41.4亿元，是吉林市的近一倍；天津93亿元，武汉46.2亿元。此外，东北还有大量企业和项目迁往内地。[6]而新中国投在东北的的那些项目也同时又被迁走了。

历史表明，东北人并非从来不善于发展经济。如今，必须改变国企、事业单位、政府掌控一切资源的局面，向民营企业让政策、让资金、让资源、让土地、让技术，让市场自由选择企业成败。参考民国时期的东省特别行政区，后来的深圳经济特区，重点选择大连、葫芦岛、长春、哈尔滨、延边等地划出享受充分自由政策的经济特区、特别行政区，对腹地形成示范和带动是必由之路。

第三，东北要有气候的自信。

气候问题，从来没有最好，只有适应不适应。明清之际大量人口迁往东北；张作霖和伪满洲国时期，每年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人口涌向东北，那时候低于-40℃的东北就不冷吗？许多南方朋友移民到加拿大东部和北欧，难道那里不冷吗？对于冷，除了有绝对值，还有风速、湿度和采暖设施情况的因素。更何况，人类容易克服严寒，却难以克服长期的酷热。地球上不存在四季如春，除了海洋性气候，冬天不冷的地方，夏天必定超长酷热。

20世纪80年代以前，谁相信东北能出产中国最好吃的大米？但是，朝鲜人和日本人实现了高纬度水稻种植。请媒体和文艺界多宣传东北凉爽的夏季和金灿灿的秋天，为东北营造良好舆论环境，这才是平等的文化秩序。可见，夸大东北冬季的寒冷，却不谈其他地区夏季的酷热，本质上源于心理因素、文化因素。在和东北同一个纬度上，密布着欧美、日本这些地球上最富裕文明的国家和地区，其实南半球又何尝不是？东北人都要细品这句话：“我们东北是地球这个纬度上活得最差的地区”。在很多中国人眼里，东北是苦寒之地，而纬度更高的伦敦是凉爽，为什么？气候从来不是根本原因，黑龙江北岸比云南元谋更早有人类居住，这是因为什么？夏季比吉林更凉爽的青海湖，却可以把油菜花种成金色海洋，成为旅游亮点，为什么松花湖就不行？

第四，东北要摆脱对农业和资源的依赖。

东北一些资源丰富地区也有资源诅咒的迹象。韦伟（1995）所提供的数据显示：全国各省区自然资源总丰度西藏、青海排第1、2位（主要是依靠水资源和盐湖资源），东北的内蒙、黑龙江、辽宁、吉林分居第3、7、15、16位，排最后的依次是广东、北京、浙江、天津、江苏、上海。可是，目前最发达地区的无疑是最后的省市。

从建国初期一直到20世纪90年代以前，国家要求黑龙江在经济布局中的角色，一是给其他省区提供原料，二是提供工作母机，即制造业设备，三提供军工产品。在价格双轨制期间，1985年全国平均指令性计划20%，黑龙江却高达52%，且产品大多被低价调拨。

说起农业资源，东北在30年代就开始有机械化耕种。20世纪80年代，中国开始农村联产承包，把在安徽的成功模式照搬到东北，但后来的事实表明，在田地辽阔成块、平坦肥沃的东北完全照搬分田到户的关内做法，只能浪费土地资源的集约效益，更不能让愿意、擅长种田的人多种田以解放农业生产力，不能解放农业人口来搞工业、副业。这从根本上束缚了农业生产力，切断了东北农民的进一步富裕的可能，进而束缚了城镇民营经济的发展。东北在确保中国粮食安全中贡献大。真正要振兴东北，就要允许把东北田地交给东北根据自身实际需要规划，大面积退耕还林还草，禁止对下级政府下粮食任务指标，适当休耕撂荒，增加肥力，涵养水土，其余的土地交给有能力有技术的农民耕种。

无工不富，无商不活，解放出来农村劳动力发展乡镇企业和民营经济，这是破解农村和城市民营经济双重困局、缩小东北城乡经济巨大差距的解死扣好办法。

东北曾经是森林之海，但1998年的东北却遭遇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这与东北森林的毁灭性砍伐有关。在计划经济和市场化改革初期，东北木材按国家计划价销售，连成本都不能补偿，在资金和政策上都得不到有效的支持。无偿或者低价强行调配资源导致资源输出地的落后是不公平的，是违反市场经济规律和国际惯例的。对于资源的补偿，拿生态补偿机制来说，德国的做法就是资金到位，核算公平。在美国，为加大流域上游地区农民对水土保持工作的积极性，采取了水土保持补偿机制，即由流域下游水土保持受益区的政府和居民向上游地区作出环境贡献的居民进行货币补偿。

北京和河北直接横向进行水资源交易，这给东北的启示是十分深远的。改革开放后，国家对非市场条件下区域经济分工的扭曲做了些修正，开始知道尊重区域主体的经济利益，尤其是没有重要资源和关系国计民生的产业的东南沿海更可以放开手脚，而对东北还是最大的亏损。

东北在价格改革上继续吃亏，因为轻工业产品的价格在其他工业品和农产品之前改革，这就让东部沿海地区再次得利，东北再次处于不利位置，而建立特区、沿海开放、出口退税政策等经济政策的倾斜，也让东北不可能抢得优势。

第五，要允许东北自由创新，先行先试。

市场经济是一种最符合人性的经济制度。东北吏治的腐败、政府的低效、人情的泛滥、法制的松弛，其实，恰恰是东南沿海对私营经济和乡镇企业崛起的鼓励，从吏治建设和社会观念、体制创新等方面提供了经济基础，这绝不是谁天生会经商的肤浅结论能解释的。

东北与东南沿海很早就不是一种经济社会，因为东北的政府有太多左右社会和经济体的权力，有更多的权力寻租空间。东北如今这个样子，归根结底，是东北的思想和思维出了问题。这需要科学精神，不信情感，信契约精神，不信感觉，信数学精算。东北现状，犹如多个病症缠身的病人，治这病伤那病，无从理清头绪，要么烂到底，然后从头再来，全面出新。要么下狠心，全开放，全换血，让市场选择。现在，东北经济的陷落依然十分揪心。根据2017年上半年的经济增长率数据，辽宁、黑龙江、吉林分别位居全国倒数第1、3、4。截止2017年上半年，中国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地方债务排名，东北三省以全国8.8%的人口占据全国地方债务总规模的10.16%。

在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2001）眼里：“社会是多么灵巧的一个组织，哪里经得起硬手硬脚的尝试？如果一般人民的知识不足以维持一种新制度时，这种制度迟早会蜕形的。”东北复兴，道阻且长，人是精灵，需要解放。东北振兴更需要的是给东北松绑，让市场经济充分发育，人民自会创新。